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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不似少溓遊
編輯 | 不似少溓遊
86版《西遊記》毫無疑問是國產神話劇中的扛鼎之作。
當年這部作品一經播出便風靡全國，創下了萬人空巷的收視奇蹟。
劇中的幾位主演更是紛紛憑藉這部劇成為了人人皆知的影視紅人，尤其是六小齡童老師。
哪怕時間已經過了將近40年。
但觀眾們對他當初飾演的形神兼備、生動鮮活的“孫悟空”形象依然評價極高。
然而鮮為人知的是，當年楊潔導演在謹慎挑選演員的時候，並不是一眼就非六小齡童莫屬。
在她心中原本已經定下了兩位“孫悟空”的候選演員。
分別是“活猴王”李萬春和資深武生演員董志華。
“活猴王”李萬春
那麼，這兩人難道比六小齡童更像火眼金睛的孫大聖嗎？
他們最後又因為什麼未能出演這個經典角色呢？
董志華
孫悟空—《西遊記》的“原著之魂”
一部《西遊記》可謂是入木三分的寫盡了“眾生相”。
書裡的神佛妖魔、仙靈凡人，成千上萬，個個鮮活。
不過，在這些角色中在拍成片子之前，最關鍵也最難定下的演員，他就是孫悟空。
原因無他，實在是因為原著中的孫悟空形象塑造的太過經典和複雜。
他兼具天性、佛性、神性與人性，因此格外難以還原出來。
先說天性，這一點主要說的是孫悟空的外在特徵。
他是靈石孕育而成的天生石猴，書裡形容他的外表是：
“七高八低孤拐臉，兩隻黃眼睛，一個磕額頭，獠牙往外生。”
在常人眼裡，這毫無疑問是一張特徵鮮明、甚至有些誇張化的猴臉。
而他平時的動作也是時不時就抓耳撓腮、跳上竄下。
體現出他的天性中天真可愛、機靈活潑的一面。
再加上他又自詡為“美猴王”，可見這種天性實在是與生俱來的。
至於神性，則是說他神通廣大。
由靈石孕育而成的孫悟空本就註定了不是俗物。
在學成法術之後，他千變萬化、無所不能，大鬧天庭時讓眾神仙天將叫苦不迭，無可奈何。
而這種天賦的“神性”，也是他跟凡人之間的最顯而易見的分界線。
再說人性，透過頑劣調皮的表象來看，孫悟空其實是一位真正的性情中人。
在被唐僧冤枉趕走時，他會“噙淚叩頭辭長老”，離去時也是“停雲留步”。
一步三回頭，可謂有情有義。
在取經路上他也經常表現出人情練達的一面，堪稱是取經四人組中的“智囊領袖”。
這些都是“人格化”的優秀品質。
另外，他在大鬧天宮、自稱“齊天大聖”時展現出來的永不屈服的抗爭精神。
更是自古以來人性中最為高貴的一面。
最後是佛性，這也是孫悟空能夠成就正果的根源。
他存有一顆對眾生的悲憫、博愛之心，比如願意為了毫不相干的鳳仙郡災民鬧上天庭。
同時他也深諳佛理，曾提點過唐僧“只要你見性志誠，念念回首處，即是靈山。”的大智慧。
憑藉這四種可喜的性情，孫悟空成為了整部《西遊記》不可替代的核心角色。
而想要演好這個角色，演員要光會模仿猴子顯然是絕對不夠的。
更得演出他內在的桀驁擔當、聰敏睿智、可愛真誠、情深義重才行。
這樣面面俱到的形象才是大眾喜聞樂見的“美猴王”。
因此，當初楊潔導演在選角時，也是多方考慮，慎之又慎。
最初，被她看好並列為“美猴王”候選人的，是當時已負盛名的李萬春和董志華等幾位猴戲藝術家。
原定“美猴王”候選人終成遺憾
先說候選人董志華，現在的年輕觀眾或許對於他的名字不甚瞭解。
但提到他的兒子卻是人盡皆知，那就是當紅影視小生董子健。
不過在上世紀八十年代，董志華的人氣也是毫不遜色。
他本是中國京劇院的資深武生，動作功底極佳，尤其擅長棍術。
也正是因為棍術了得，所以董志華演起孫悟空來也是格外的得心應手。
他曾經去到法國巡演京劇《大鬧天宮》，神乎其技的身法、棍法無不讓西方觀眾大呼驚奇。
而楊潔導演也是在看了《大鬧天宮》後，向他發出飾演孫悟空的邀約。
可是當時董志華實在太紅了。
各種演出安排早已經排滿了一整年，根本不可能抽出大量時間去拍電視劇。
無可奈何之下，楊潔導演只能另覓人選。
錯過了影視版的“孫悟空”，對於董志華而言也是個遺憾。
不過他後來也另外找到了出路，去香港的不少大製作影片裡秀了一下身手。
比如周星馳《功夫》裡那位會使五郎八卦棍的高手就是他扮演的。
再說另一位，也是楊潔寄希望最大的李萬春。
他的猴戲先是跟民國時的梨園前輩楊小樓學的，後來又跟著載濤苦學了數年。
這載濤是清朝末帝溥儀的叔叔，同時也是位擅演猴戲的京劇大師。
他曾告誡李萬春說，演孫悟空時要記住：“人學猴，猴學人”。
聞聽此言，李萬春茅塞大開，此後他在生活中注意觀察、學習猴子的神態動作。
到了戲臺上的時候，卻又提醒自己不能單純模擬動物，而是要演出“人格化的猴子”。
而這一點恰恰就是扮演孫悟空的精髓。
憑藉這種頓悟再加上刻苦的鑽研，李萬春成為了“北派猴戲”的代表人物。
他演的孫悟空既機警活潑、富有趣味，又動作形象俱佳，觀賞性極強。
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眸更是靈動有神，堪稱是“火眼金睛”的完美還原。
戲迷們因此尊稱他是“活猴王”。
楊潔導演在看完他的《安天會》、《真假美猴王》等作品後，便將其定為孫悟空候選演員。
可是在雙方商談具體細節的時候，李萬春卻執意要求要用畫出來的戲曲臉譜來呈現孫悟空。
在拍電視劇的時候獨獨給孫悟空畫一張“大花臉”，這顯然是不合適的，因此雙方未能談攏。
楊導親赴紹興選角遇波折
兩位候選演員都成為了遺憾，但楊潔導演並未氣餒。
因為她又想起自己曾經看過一部的紹劇《孫悟空三打白骨精》。
這裡面的孫悟空是由藝名為“六齡童”的猴戲大師章宗義出演。
此人是跟李萬春旗鼓相當的“南派猴王”。
章宗義
可是在《西遊記》籌拍時，他已經年近六旬。
所以楊潔一開始並沒有把他列入候選演員的行列，而是感慨：
“如果章宗義年輕三十歲，這個角色一定是他的。”
不過，雖然章宗義演不成孫悟空。
但他在紹劇團培養的眾多弟子們卻正好是風華正茂的“當演之年”。
有一位叫做劉建楊的演員更是其中翹楚。
這劉建楊從小學猴戲，天賦奇高，年紀輕輕就上過報紙、名動一時。
隱然已經有了接過師父猴戲大旗的苗頭。
楊潔導演很看好這個年輕演員，當即便親自趕往紹興，想去紹劇團現場選角。
章宗義得知這個訊息後。
特意與自己的兒子“六小齡童”章金萊一起前往火車站等候楊潔的到來。
楊潔顧不上休息，馬上便要去紹劇團看看。
可是章宗義卻顧左右而言他，指著章金萊說：“這是我兒子”。
隨後，他又讓章金萊做嚮導，帶楊潔在紹興的名勝逐個玩遍。
魯迅故居、三味書屋、咸亨酒家等景點在心急如焚的楊潔眼中，猶如走馬觀花。
遊玩過後，她迫不及待的找話頭，直言要去劇團看看劉建楊。
可是，章宗義卻再度介紹起身旁的章金萊來，對去紹劇團的事情隻字不提。
楊導竹籃打水一場空，直到定下角色也沒能與劉建楊見面。
舉賢不避親，章金萊被強推出演“美猴王”
經過了幾番交流下來，心再大的楊導也看出來了。
原來章宗義這是在拐著彎的強推自己的兒子出演孫悟空。
楊導不禁有些生氣，多年後她還在採訪中“耿耿於懷”的表示：
“你起碼得讓我挑選一下是吧？”
好在，章宗義接下來又承諾：“我會的，章金萊都會。”
這話不禁讓楊導心中一動。
如果章金萊真的繼承了“南派猴王”的家學，出演孫悟空應當是個合適的人選。
不過楊導並沒有給出承諾，她在考察了章金萊的表演功底之後，謹慎的表示。
還得讓章金萊去北京給領導定角。
不久後，章金萊便前往了北京，最終通過了考核，得到了試戲《除妖烏雞國》的機會。
這次試戲，讓大家看到了章金萊的優勢。
章金萊家學淵博，演起猴子的動作、神態來惟妙惟肖，同時又悟性高、可塑性強。
沒有把太多戲曲上“程式化”的東西帶進劇裡，而是領會了生活化的表演方式。
這下，章金萊終於定角成功，成為了眾望所歸的“美猴王”。
正式拍攝中，他又在楊導的指點下貢獻了不少演技精湛的名場面。
比如有一集孫悟空被壓在“五行山下”，經歷了五百年的風吹雨打，卻還不得自由。
章金萊把這個鏡頭演繹的十分完美。
身體動彈不得，臉上也戴了厚厚的妝罩，很難做大喜大悲的表情。
但他只是手握一朵鮮花，仰頭望天，眼神中便已流露出對自由的無盡渴望。
再配上感人至深的背景音樂《五百年滄海桑田》，引得無數觀眾傷感落淚。
這樣真摯感人、極富感染力的鏡頭，在劇中數不勝數。
被強推出演“美猴王”的章金萊。
硬是靠實力把這個角色演得彷彿“量身定做”一樣經典和契合。
結語
楊導曾經表示：“孫悟空是《西遊記》中最重要、最主要的人物”。
而這個角色定角之路也是充滿了波折與艱辛，不亞於“八十一難”的考驗。
好在，“六小齡童”章金萊真正做到了楊導對孫悟空的要求—“不可替代、不可超越”。
自此以後，萬千觀眾的心中終於有了一個統一的“美猴王”！
文章資訊來源：
1.北京衛視《檔案》—《楊潔：歷經八十一難，留人間一份厚禮》
2.鳳凰衛視《魯豫有約》—《情繫西遊30年》
3.上海東方衛視《非常記憶》—《西遊記背後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