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透視記者在凌晨三點,和一位睡在車裡的網約車司機磊子聊了聊,聊到了每一天跑車的點點滴滴,也聊到了許許多多網約車司機的現實生活裡。而這一週,透視記者在普陀、楊浦、靜安、虹口等上海多處中心城區,隨機海採了100位外賣騎手,根據整理出來的資料,記者又發現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本週,在上海的中心城區,我們就勞動強度、薪酬、住宿條件等問題 對約100位外賣騎手進行了隨機採訪。“一天跑十三到十五個小時不一定、可能一天有八、九十單?也不一定。”“上個月才跑了六千塊。”“每個月固定開支在四千塊錢左右。”
還有一位騎手則乾脆表示,手上還有七單要送,要不是有記者跟著,早跑了……
採訪過程中,不少外賣騎手錶示,每天要在外奔波少說十三個小時起,才能保證每月的收入在幾千到一萬不等,而日常開銷算上吃喝和電瓶車的維保等要在四千左右。因此住宿方面,為了能多省點錢,他們基本都會採用合租的方式。“我是住我們公司提供的宿舍,800/月,是八人間。”“九百塊錢,一間房四個人。”“貴啊,我們都是合租的。”“兩個人合租,一個人1100。”
採訪的人群中,月租金多在一千一下,但七成都認為,目前的房租負擔還是偏高。
那麼這樣的租金,他們在中心城區租到的是什麼樣的房子呢?我們跟著其中一位回了棗陽路的家。
這幢四層公寓裡住的大多是騎手、環衛工人這樣的一線勞動者,一間11、12平的房間,月租金4000,由平臺或公司推薦,兩張上下鋪安頓下了四位騎手。時間過了深夜12點,公共洗衣機依然轟鳴著,而這兩臺洗衣機,也是上下四層,僅有的公共洗衣機。
租金攤到每人身上1000元,房間還常年飄著臭味,在高強度工作後,騎手們當然希望能好好休息,但考慮到價效比,最終還是選擇這樣的宿舍,簡陋,但是便宜。“好房子有是有,我們自己也找了,價格確實接受不了, 一個月三、四千多。”“我們是打工人,所以就是,堅持一下。”
對於像外賣騎手這樣的城市一線勞動者來說,租房問題常年存在,此前常見的小區內群租等情況,不少也是由於這些務工人員的合租而引發。為了能緩解矛盾,上海從2020年起,就開始探索保租房供應中的“一張床”模式,相比較企業提供的宿舍,保租房的一張床,條件會更好,價格也會相對更便宜。那麼,騎手有沒有可能自己去申請床位呢?
透視記者向幾個能提供租金低於1000元“一張床”的保租房專案進行了電話諮詢。
一圈電話打下來,確實有些保租房專案表示,目前還有空房,但是,簽約只能和企業進行,並不向個人開放床位申請。據瞭解,這樣的限制多少也是由於能提供的保租房一張床數量,相比海量的騎手、環衛工人等一線勞動者需求,還是很有限。目前上海已籌措的首批新時代城市建設者管理者之家床位約為1.1萬張,但僅騎手的總數就要超過15萬,而這些床位還要提供給各行各業。對此,有市政協委員建議,“一張床”的供給,還是要想辦法從數量、區域、價格等多方面更好地去匹配需求,讓這些福利能夠真正地被物件群體給用起來。
市政協委員王延華表示:“這個覆蓋面不寬不廣,兼顧得還不夠,還有條條框框太多。一方面數量不夠,遠遠不夠滿足現在城市一線勞動者的需要;第二很多有地區化,它有的時候就優先照顧本地區的小公司、小企業包括個人,要能夠充分放開,減少一些條件限制。”
市政協委員邵楠則認為:“這本質上還是一個供給和需求之間的一個問題。從這些外賣小哥日常接單的平臺上去新設一個視窗,再根據他們所在的位置,由他們自己申請去匹配相應的適合他們需求的保障房,能夠在供需之間達成一種平衡。”
在上海,租房成為來滬務工人員生活中的一大痛點,租房難、租金貴、居住環境差,讓穿梭在這座城市中的打工人倍感壓力。上海試點的“一張床”政策正是對症下藥,解決這類群體的難點。不過,經過此次海採調研,我們也發現一些不足,也希望好事能越辦越好,讓一張床真正能夠覆蓋到有需要的群體。
(新聞透視記者綜合 編輯:由由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