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長文創作季#自古以來,多行不義必自斃,但是晚年的司馬懿顯然是不相信這句話的。
他在高平陵之變的前一天晚上,看到自己大兒子司馬師心如平湖、酣然入睡,感覺這個大兒子必定能支撐他們司馬家走得更遠,所以毅然起了篡權之心。
可情花之毒,解藥必在七步之內;奇珍異寶,旁邊必有兇禽猛獸。你們司馬家既然有人可以守護你的“不義之財”,難道就沒有人會敗壞你的畢生積累嗎?怎麼可能?老天在看著你們司馬家的一舉一動的,豈會單獨放過你們司馬家。
司馬懿共有九子,老大司馬師、老二司馬昭先後成為了司馬家的掌門人,並在司馬昭的強行改道下,其兒子司馬炎建立了晉朝。所以在西晉立國的時候,司馬懿的其他兒子都以皇帝親叔叔的身份被封成了各種王爺。
晉武帝司馬炎在位24年,這段時間西晉的政局還是表面平靜的,宗室王爺們也就沒啥太多登臺唱戲的機會了。
但是等到司馬炎去世後,著名的傻子皇帝司馬昭繼位後,因為拱衛皇權的需要,這些宗室王爺便紛紛站到政壇前排了。先是老三司馬亮被安排成了輔政大臣,但是司馬亮相當不給力,轉基因形成的軟弱性格,導致他被外戚楊駿和賈南風輪流拿捏,最後還死於賈南風的陰謀之下,而且還是他的侄孫司馬瑋親自下令誅殺的。結局相當窩囊。
等到賈南風作死前夕,司馬懿的兒子中還活躍在西晉政壇只剩下老八梁王司馬肜和老九司馬倫了。
司馬倫是司馬懿最小的兒子,一向就不怎麼安分。在侄兒司馬炎當皇帝期間,便有點明目張膽地瞎胡鬧了。他曾讓散騎將劉緝收買工所的人打算盜竊御裘,結果未遂獲罪,但因為他畢竟是司馬炎的親叔叔,把他治罪,皇家的臉面也不好看,所以就放過了他。
公元291年,賈南風在先後端掉楊駿、司馬亮、衛瓘、司馬瑋等勢力之後,獨坐釣魚臺,成為了西晉的實際話事人,便把司馬倫調任為徵西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去鎮守關中去了。
為啥賈南風弄死了他的三哥還對他委以重任呢?說明這貨平時和賈南風的關係處得不賴。
但這貨一到了關中,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便開始徹底放飛自我了,憑實力把雍涼之地治理得越來越亂。因為啥呢?史書上是“刑賞不公”四個字,其實是不把氐族、羌族等少數民族同胞當人看。
一晃五年後,296年夏天,實在受不了了的氐族、羌族開始反叛了。賈南風便把都督雍涼的趙王司馬倫給調回中央了,另派人在中央的梁王司馬肜為徵西大將軍、都督雍、涼二州諸軍事去代替司馬倫平叛。讓八哥給九弟去擦屁股,誰也不被處分,賈南風很是照顧這個九叔公。只是賈南風不知道,她這個九叔公最後不光成為了她的索命人,才成功點燃了西晉土崩瓦解的導火索。
司馬倫回京後,被封為車騎將軍、太子太傅。但司馬倫覺得這有點配不上自己“西晉皇帝九叔公”的身份,再加上自己與賈南風的母親郭槐交情匪淺,便提出要錄尚書事,但遭到了賈南風系的骨幹張華、裴頠的拼死反對,而沒有成功。你司馬倫確實是有身份、有背景,也屬於後黨自己人,但你實在不是掌權那塊料,你在西北鬧的那爛攤子還沒找你算賬呢,所以賈南風也沒幫著說啥話,從而弄得司馬倫心裡很不爽。
公元299年,司馬倫的八哥司馬肜歷經三年,終於幫他把西北那個爛攤子收拾乾淨了。因剿滅匪首齊萬年有功,回朝便拿下了錄尚書事和領軍將軍兩項關鍵崗位!自己眼饞的崗位被八哥拿下了,這同樣讓司馬倫這貨對自己的八哥產生了強烈的不滿。
獲齊萬年,徵徵西大將軍、梁王肜錄尚書事;尋徵拜大將軍、尚書令、領軍將軍、錄尚書事
司馬肜回京後不久,越來越飄的賈南風便設計把太子司馬遹給廢了。太子之位,背後往往牽扯到了無數人的利益和希望,太子黨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的,於是便密謀要幹掉賈南風。
當時,太子黨中站出來牽頭的是右衛督司馬雅、常從督許超與殿中中郎士猗等人,這些人雖然手裡有點實權,但是政治聲望這一塊還是不夠,必須要找一個自帶熱點、名正言順來主持大局。
太子黨們密謀了半天,覺得掌管尚書事的張華、裴頠這倆老傢伙是賈南風的鐵粉,不可共謀。一直想法多的司馬倫應該是不錯的人選。人家不光是宗室王爺,當時還身兼掌握部分禁軍兵權的右軍將軍。既方便行事,又便於最終解釋,還可以減少太子司馬遹重登大位的阻力。
以華、頠不可移,難與圖權,倫執兵之要,性貪冒,可假以濟事
可這幫太子黨忽視了一點,那就是人家司馬家的基因問題,那都堪稱祖傳的陰謀家、野心家了,你以為司馬倫誅殺後黨之後會輕易把權力交出來或者忠心護衛晉室皇權嗎?司馬倫只是能力有問題,慾望一直都沒問題呀!
太子黨確定了主意之後,便找到了司馬倫的心腹孫秀商量,說現在的賈南風隻手遮天、胡作非為,大家遲早會揭竿而起的。你們是公開的後黨,事後必將難以全身而退,不如臨陣倒戈,爭當革命功臣。
說趙王倫謀臣孫秀曰:"國無適嗣,社稷將危,大臣之禍必起。而公奉事中宮,與賈后親密,太子之廢,皆雲豫知,一旦事起,禍必及矣,何不先謀之
孫秀當場就拍胸脯表態了,同志們怎麼能這麼看我呢?我一直是潛伏者呀!我早就想弄死賈南風那個巫婆了。只不過,我也只是個給司馬倫打工的人,這事得回去跟老闆彙報才行。孫秀確實很滑頭,但他如果不這麼堅決表態,能不能活著走回去,真是個疑問。
孫秀回去之後,跟司馬倫如實彙報了,司馬倫也比較認可太子黨的計劃。老子想入常委你都不允許,不弄死才怪。
但就在大家準備動手的時候,孫秀這個小人又開始瞎琢磨了。這太子司馬遹一直比較聰明,性子還比較剛,即使幫他復位,以自己以前跟他的交情,自己也撈不到什麼太大的好處。如果能讓司馬倫從中截胡,效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太子事將起,而秀知太子聰明,若還東宮,將與賢人圖政,量己必不得志
所以,他琢磨一出惡毒的連環計,先讓後黨把太子斬草除根,再打著給太子報仇的旗號把後黨一鍋端,司馬倫作為靖難首功之臣,就可以獨攬大權了。
太子為人剛猛,不可私請。明公素事賈后,時議皆以公為賈氏之黨。今雖欲建大功於太子,太子含宿怒,必不加賞於明公矣。當謂逼百姓之望,翻覆以免罪耳。此乃所以速禍也。今且緩其事,賈后必害太子,然後廢后,為太子報仇,亦足以立功,豈徒免禍而已
司馬倫天生就是這種人,只是自己腦袋瓜子沒那麼好使,想不到這麼高深的層面而已,現在孫秀幫他指破窗戶紙,他沒有理由不會同意的。
於是,事情便按照這個方向開始進行了,誅殺賈南風的過程之前已經介紹過了,就不再贅述了,總之一句話,司馬倫的陰謀最終得逞了。
政變成功的第三天,司馬倫自封為:持節、大都督、督中外諸軍事、相國、侍中,把自己當成他爹和他大哥、二哥看了。
倫尋矯詔自為使持節、大都督、督中外諸軍事、相國,侍中、王如故,一依宣、文輔魏故事,置左右長史、司馬、從事中郎四人、參軍十人,掾屬二十人、兵萬人
但是,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給自己上述待遇是要去曹家的東西,你司馬倫這是要去搶誰家的東西呢?要想大家看破不說破,你就別想吃獨食,得掏大量的封口費。封口費怎麼給?大量封官封爵唄。司馬倫大封群臣之後,百官也基本默認了現狀。
孫秀等封皆大郡,並據兵權,文武官封侯者數千人,百官總己聽於倫
可大家需要注意的是,司馬倫的八哥司馬肜這時的待遇。要知道,司馬肜之前的地位、權力、能力、聲望都比司馬倫要高得多,在誅殺賈南風的政變時,組織者名單之中,也是排在司馬倫之前的,按理說,司馬倫目前擁有的一切都是應該優先司馬肜的,但最終司馬肜僅僅拿下了太宰的虛名和一系列物質待遇。可見權力遊戲的殘酷性。
賈后被捕時問司馬冏,誰是發起者,冏曰:梁、趙
但是我們回過頭來看看司馬倫這次政變,或者叫兵變,第一沒有任何官方法律檔案做依託;第二連個名義上的政治招牌都沒有;第三發起者司馬倫本身還是一個政治威望嚴重不足的人。這其實不就是暴動嗎?想當年,袁紹反董卓的時候,還需要忽悠到朝廷編制為前提;曹操起兵之初,也只能掛靠在好友張邈旗下;你爹司馬懿發動高平陵政變,好歹還拿到郭太后的詔令……同志們,大家一定要記住,咱們做啥事,千萬要儘量做到有根有據、有名有分,這樣後遺症才會少一些。
隨著司馬倫這種暴亂成功之後,司馬家的那些王爺們開始要致敬他們的先祖司馬懿了,要“快扶我起來”了。狠角色賈南風被順利打掉了,德不配位、才不配位的司馬倫採用的方式也解釋不通,這不是就是自由的世界嗎?有想法、有能力的同志,拋開一切顧慮地放縱起來吧!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來啊,愛情啊,反正有大把慾望;來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來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風光……
司馬倫給同族們做了個極壞的榜樣,那就是:法定的皇統成狗屁了,你不需要有什麼政治名義,執政也不需要和皇權有什麼直接的繼承關係,只要有兵就可以搏一把的!
之前的司馬亮,人家是先帝司馬炎指定的輔政大臣;司馬瑋,人家是先帝的親兒子;賈南風,人家是皇帝登記在冊的正妻,你司馬倫是個啥?皇帝的九叔公?你這種身份的人,司馬家多的是呢!
大家也不要去瞎琢磨了,一句話,司馬倫相當於把自己活成了當年董卓的模樣了,等待他的結局也必定是董卓般的結局。
司馬倫執政之後,為了更徹底地清除賈后餘黨,便下令賈南風的姻親益州刺史趙廞入朝擔任大長秋,讓成都內史耿滕代替益州刺史。
趙廞能混到刺史級別的高官,政治的敏銳性還是線上的,看到賈后倒臺後,第一時間就開啟了自救之路,他拿出倉庫中的糧食賑濟流民收買民心,並和關中南下的流民首領李特兄弟等走得很近。然後,便果斷幹掉了耿滕,自稱大都督、大將軍、益州牧,發展私人武裝,截斷北方南下益州之路,實質性地脫離了西晉朝廷的掌控。當我傻呀?讓我入朝,入朝我的命還保得住嗎?既然你司馬倫不讓我活了,那就大家魚死網破吧!
可是,對於西晉朝廷來說,益州那點事,他們還真看不上,你趙廞不是劉備、不是諸葛亮,你要得瑟,就先讓你得瑟幾天吧。司馬家的心思依然是集中在皇位之上,司馬衷工具人的屬性就擺在那裡,誰能搶到司馬倫那個位置,誰就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畢竟現在沒太子、沒皇子嘛。
第一個跳出來的是司馬炎的第九子司馬允。
這小夥時任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侍中,都督揚江二州諸軍事,兼任中護軍。他覺得司馬倫那個老九不如自己這個老九,自己是司馬衷此時活著的最大的弟弟。當時,朝中也有很多人擁護他為皇太弟。所以,為了防止九叔公弄死自己這個老九,所以就學他的老祖宗司馬懿稱病不上班,然後暗地裡效法他的大爺爺司馬師陰養死士。
愍懷之廢,議者將立允為太弟。倫既有篡逆志,允陰知之,稱疾不朝,密養死士,潛謀誅倫
可笑的是,司馬倫居然沒有看穿他爹和他大哥示範的經典把戲,還是孫秀提醒他之後,才有所發覺。於是,司馬倫見招拆招地晉升司馬允為太尉,實際上是想奪他的兵權,但司馬允稱病不去交接。
倫甚憚之,轉為太尉,外示優祟,實奪其兵也。允稱疾不拜
這時,司馬允的招術已經很明顯了,要麼熬死你司馬倫,要麼積蓄力量再弄死你。所以,司馬倫坐不住了,開始主動出擊了。先是派御史逼司馬允逮捕他的官屬,逼其內訌。
倫遣御史逼允,收官屬以下,劾以太逆
但司馬允一看詔書的筆跡是孫秀的,趁機大怒,帶著自己的淮南國兵和帳下衛隊兵七百人便去清君側了。
允恚,視詔,乃孫秀手書也。大怒,便收御史,將斬之,御史走而獲免,斬其令史二人。厲色謂左右曰:"趙王欲破我家!"遂率國兵及帳下七百人直出,大呼曰:"趙王反,我將攻之,佐淮南王者左袒。"於是歸之者甚眾
司馬允先是打算直接殺進皇宮,但被尚書左丞王輿關閉東掖門進不去,才退居其次地攻打了司馬倫家,也就是原來的東宮。
允將赴宮,尚書左丞輿閉東掖門,允不得入,遂圍相府
司馬倫一看司馬允動靜搞得這麼大,但是人馬只有七百人,所以一開始還不怎麼放在心上。但是打著打著,卻發現不對勁,自己這邊都死了上千人了,對方還精神抖擻著呢。開玩笑,人家司馬允陰養死士能養一些庸人嗎?那都是淮南身懷絕技的奇才劍客!
允所將兵,皆淮南奇才劍客也。與戰,頻敗之,倫兵死者千餘人
恰在此時,太子左率陳徽帶領部分東宮士兵在宮內給司馬允造勢呼應,搞得司馬倫陷入內外兩亂的尷尬局面。
太子左率陳徽勒東宮兵鼓譟於內以應
司馬允也加大了攻勢,一時間,箭矢如雨地射向司馬倫,司馬倫家的樹都被射成了刺蝟樹了。
眼看司馬倫就要犧牲了,身在皇宮中的司馬倫之子司馬虔開始想別的辦法了,他重賞勇夫,富貴相許,找來了司馬督護伏胤帶領四百名騎兵從宮中衝出來,手舉空板,偽稱有詔書來幫司馬允剿滅司馬倫。
倫子虔為侍中,在門下省,密要壯士,約以富貴。於是遣司馬督護伏胤領騎四百從宮中出,舉空版,詐言有詔助淮南王允
司馬允一時大意,真的下戰車去接受詔書,結果被襲殺,年僅29歲。
允不之覺,開陳納之,下車受詔,為胤所害,時年二十九
司馬允一死,他那支部隊自然也就做鳥獸散了。
從鬼門關走了一遭的司馬倫一方面大力反倒清算,數千人被連坐;另一方面更為猴急地要奪權篡位了,他給自己加了九錫,加封五萬戶。並再次調整崗位,世子司馬荂為領軍將軍、二子司馬馥為護軍將軍、三子司馬虔為右衛將軍,司馬詡、孫秀為侍中。還把自己的相府兵增加為二萬人,與皇帝的護衛編制相同。這樣他還覺得不安全,還暗藏了上萬編制,實際護衛兵力超過了三萬。
增相府兵為二萬人,與宿衛同,又隱匿兵士,眾過三萬
但是,你要篡位,政治合法性這道檻你是躲不過去的,怎麼辦?司馬倫開始大搞封建迷信,說他爹司馬懿神仙下凡發話命他趕緊接班。
倫、秀並惑巫鬼,聽妖邪之說。秀使牙門趙奉詐為宣帝神語,命倫早入西宮。又言宣帝於北芒為趙王佐助,於是別立宣帝廟於芒山
然後,司馬倫恬不知恥地把司馬衷送到金墉城養老去了,自己當了皇帝。比較搞笑的是,司馬衷成了他九叔公司馬倫的太上皇,爺爺輩稱孫子輩為太上皇,這也算是中國歷史中的奇葩了吧,司馬家果然玩得越來越花了。
趙王倫篡帝位丙寅,遷帝於金墉城,號曰太上皇
有過歷史常識的人都知道,司馬倫在這種情況下是沒法坐穩皇位的,但司馬倫覆滅的過程還說來話長,所以只能另做介紹了。此文最後,咱們就來剖析一下司馬倫的敗家亡國邏輯。
司馬家得國不正,還是公開直播過,所以留給司馬家的出路其實就只有一條:永遠保持宗室的團結和強大,然後不停地、大量地去做慈善,拉攏士族集團和民心。這也是後世黑社會洗白的標準模板。
但是,從司馬炎立國開始,司馬家的路就開始走偏了,他為了讓皇位能在他那一脈傳承下去,把他那個親弟弟司馬攸防得跟個賊一樣了,還不惜請出被封印上百年得外戚來幫場子,破壞了士族集團的好感與幻想。
可即便如此,只要皇權和宗室始終能夠保持強大和團結,司馬家的政權還是可以勉強傳承下去的,畢竟所有的野心和陰謀到最後,終究需要實力去實現。
司馬衷繼位之後,由於這位同志是天選的甩鍋者,畢竟智力就那水平,大家也不要指望他什麼,他只負責做個擺設就成了。所以,圍繞皇權的監護權衍生了很多動亂。比如楊駿之亂、司馬瑋之亂、賈南風之亂等等,但這些在太子司馬遹沒死之前,其實都沒有傷及司馬家的根本。畢竟西晉的政統尚在嘛!
結果賈南風和司馬倫最後的權鬥,把司馬遹給弄死了,司馬家的皇位在司馬衷之後就變成了無主之物,近水樓臺先得月,司馬炎的其他兒子應該都是有機會的,或者都是有優先權的。這個時候,西晉的根基雖然出現鬆動,但也沒有傷及筋骨,比如讓司馬允順利繼位就是各方面都說得過去的選擇。
遺憾的是,司馬倫這個司馬家的逆子在弄死司馬允之後,強行倒帶了,他要強行以司馬家奠基人司馬懿的兒子身份篡位了。要是這麼說,司馬家的那些王爺,誰沒有當皇帝的資格?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捷足者先得焉。這才是西晉大亂的根本原因,司馬倫正是他們司馬家的掘墓人。
司馬倫解封群魔亂舞,其實在本質上由三個環節形成:一是替那些野心家搬掉了賈南風這塊大石頭。別看賈南風惡毒,但人家確實能鎮得住場子,讓大多數人不敢輕舉妄動;二是撕毀了家族繼承的合法、合理秩序表,皇權從司馬炎這一脈傳承已經成了個笑話;三是枉自稱帝,按下了宗室大亂的啟動鍵。
司馬倫其實最好的選擇是接受太子黨的橄欖枝,誅殺賈后一黨,擁立司馬遹復位;其次是在司馬遹、賈南風雙雙下線後,擁立呼聲極高的司馬允;再次是在弄死司馬允之後,再擁立司馬炎另外一個皇子……總之,就是不能自己稱帝。而且即便稱帝,也不能馬上稱帝,起碼得觀察、等待、佈置、鋪墊好些年再去想那事。
總而言之,司馬家的最大罪人、逆子,這個遺臭萬年的稱號,司馬倫是憑實力獲取的,其他人基本是搶不走了。
同時,也希望大家明白一個膚淺的道理:筷子舀不上水,勺子加不上面,萬事莫強求,所求非所願。